看日本的卡通或是連續劇,可以從中觀摩別人的譯法,像緯來的日劇在翻譯品質上,就有不錯的水準,讓人見識到各種靈活的譯法。不過,也有很多的電台、很多的日本節目,裏頭的翻譯實在是讓人「印象深刻」。比如多年前,學者國片台曾經演過一齣「柔道英雌」的卡通,正因為是日文原音加中文字幕,所以才更增添了不少「樂趣」。其中最令我難忘的,就是裏頭有一句中譯:「到頭上!」。知道是什麼嗎?沒錯,就是日文的:「頭に来る(生氣)」。兩種語言的轉換,到此可說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了。
現在很多節目都是國語配音加中文字幕,所以無從考証原文,但是從字裏行間還是可以嗅出一點原文的味道。比如我在不久前看一部拳擊相關的卡通時,曾經聽過一句對白:「你們要讓我有大船入港的氣勢」。這是一名拳擊手所說的話,當時他在擂台上正陷入困境,教練頻頻向他表示關切,但他依然很有信心的講出這句話。乍聽這句對白,覺得有點不太搭,「大船」這兩個字,不禁讓我聯想到「大船に乗る」這個片語,原文有沒有可能是「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」的意思呢?也許真是這樣也說不定。
另外,也常看到一些口語的翻譯,看起來不難懂它的意思,但總覺得台灣沒有人這樣用。比如「うそ!」翻成了「騙人的吧!」,意思是沒錯,但這應該比較接近我們口頭常說的「不會吧!」。
也有人將「そんなバカな!」翻成了「竟然有這種蠢事!」。其實「バカ」的意思並不用刻意強調,這只是在表示說話者的難以置信,不見得說這句話時,就發生了什麼蠢事,所以若是翻成「竟然有這種事!」,應該比較沒有畫蛇添足之感。
其實翻譯幾乎已有固定的模式,很多常見的句型或是單字,幾乎也都有固定的譯法,如果能從中跳脫,找出更好的譯法,也是相當有成就感的事。多年前,當我還是個菜鳥譯者時,我的第一部漫畫譯作中出現過一句口頭禪「反則」。故事中的人物每次遇到很倒霉的事(比如被怪物追、被大魚吃進肚裏、從高空墜落),就會大喊:「これは反則だよ」。「反則」不就是「違反規則、違規」的意思嗎?用在這裏總不能翻成「違規」吧。當時想了好久,後來突然產生了靈感,想到「離譜」這個辭。「這太離譜了吧!」……嘿嘿,套進去挺順的。就這樣,被我發現了一個原創的譯法,不知道能不能申請專利(啥!?早就有人這樣譯了,不會吧……)。
批評了這麼多,你問我有沒有誤譯過……那還用說,當然是……有。記得以前第一次看到「すっぽぽん(赤條條,沒穿衣服的意思)」這個字時,遍尋字典不著,所以只好把它想成是「すっぽん(鼈)」硬拗。硬是把原意「竟敢讓我在眾人面前一絲不掛!」,改成了「竟敢將我在眾人面前當王八耍」。想像力是很豐富,但是誤譯卻是不爭的事實。後來是翻到另外一本書,比照之下才知道這個字的真正意思,實在是汗顏。今日也藉這個機會,向那家出版社自首,請原諒當時還在學校念書的我學藝不精,我一直都有在反省,真的…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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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譯的樂趣何在?其實,得視翻譯的內容而定。當然了,前題是自己要保持一顆快樂的心,如果心裏牽掛其他的雜事,或是將翻譯視為苦差事,就算翻譯的內容再有趣,也快樂不起來。反之,就算翻譯的枯燥至極的文章,但若能保持愉快的心情,翻譯時也能樂趣橫生(不過,這是理論,我也辦不到)。像我老婆以前在當研究生時,曾為一位教授翻譯佛學方面的論文,內容之艱僻枯燥(抱歉,這是我個人的觀點,請佛界人士原諒),花再多錢請我翻,我也不幹。但她卻能在工作時,不時地噗哧一笑,一問之下得知,原來她在用注音輸入時,打出了同音異字,讓她覺得好笑……哇咧,這樣也可以自得其樂,實在是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。若換作是我,可能會邊翻邊哀嚎……。
不過,她卻不喜歡翻漫畫,而且是非常搞笑的那種。但這可就是我的專長了,像漫畫這麼靈活又兼具一語雙關的內容,在一般的文章中是很少見的。而我也常在翻譯的時候,化身為裏頭的人物,一會兒揣摩老人的口氣,一會兒模擬女人的嗲音,忽而豪氣干雲,忽而柔情萬丈,但是看在別人眼裏,只會覺得我有點“秀逗”,怎麼在自言自語。不過,對話就是得唸出來,才能更精準地掌握住其中的韻味。沒機會當演員,只好從翻譯中過過乾癮,而這也算是翻譯的樂趣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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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不久,出版社將我的譯作寄來給我。我便興高采烈地翻閱了起來。
其實,雖然是自己翻的,但因為已間隔了一段時間,有時看著看著,會覺得某個地方翻的不錯,當時怎麼會想到用這個詞呢?而對自己感到佩服。但有時也會看到某些地方翻的不是很好,應該能有更好的修飾,而感到汗顏。
但有時候……也會看到很陌生的地方。咦?我是這樣翻的嗎?趕快打開電腦,把檔案叫出來一看。結果原來是編輯幫我做了修改。有時候編輯們改的不錯,自己也學到了一些不錯的用法。比如「バカ」,我就是從編輯那裏學到「豬頭」這種翻法,挺受用的。
但是編輯改的也不一定對。比如有一句,我的原文是:
駕駛員:「大小姐,之前您要到大阪通勤時,說您不想靠父親的幫忙,而拒絕採用直昇機通勤的方式,但這次為什麼就…」
大小姐:「因為之前那種話我說不出口嘛!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夠住的地方啊!!」

而編輯則是改成了:
駕駛員「大小姐,以前您到大阪通勤時不願靠父親幫忙,而拒絕採用直昇機通勤方式,為什麼這次…」
大小姐「可是我說不出那種話了嘛!因為現在的地點可不是大小姐能夠住的啊!!」
我是比較執著於原文的人,所以編輯將它翻成自認比較通順的譯法,我沒什麼意見。只是…光看中文的話,會不會覺得編輯所改的「可是」、「大小姐」這兩個部分有點奇怪呢?先來談「大小姐」吧,應該沒有人會自稱大小姐吧?
至於「可是」,其實原文的句型是「だって……もん」。是針對提問者的問題來陳述原因的句型,所以是「因為…」的意思。的確,「だって」也有「可是」的意思,但那是後面沒有「もん」的情況。關於「因為…」的這種用法,有些字典沒有提到,但是一級檢定的書中有詳細說明(以前下過苦心K過,果然有派上用場)。
日語中有很多小地方,大家在學習時只學到其中的一種,便視為圭臬,可是卻渾然不知還有其他的細微差異。所以囉,在動手改別人的文章時,要先確認的是「到底是他對?還是我對?」。而不是看到有和對方意見相左的地方,就斷然地以為是對方誤譯了。或許動手改成是自己的譯法時,心裏會有點得意,但是…抹煞了譯者多年累積的經驗所完成的結晶,換來一句可能令這位譯者砸了招牌的錯誤,似乎對譯者不太公平。所以我想說的是……下手前,千萬要三思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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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,發生那位「虎爛小女生」事件後,我學到了教訓,一定要客戶留下電話、手機、地址,最後再簽名,這樣我才敢接翻譯的CASE。畢竟現今的社會,誠信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。
但是對於公司行號,我向來是還滿信任的,因為公司不會說跑就跑,再說,公司還是得注重一下聲譽,雖然拖欠的行為所在多有,但還不至於不認帳。然而,可憐的我偏偏就遇上了這樣的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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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意往來,有時會遇到很豪爽的客戶。因為有過不錯的合作經驗,所以對方時常是一個CASE丟過來,連報價都不需要,就請我直接翻譯。遇到這樣的客人,愈令我小心翼翼,因為難得別人對你的信任,若是亂哄抬價格,就太對不起人家了。但畢竟這種客戶是少數。大部分的人總是多少會殺殺價,所以生意實在不好做。
但是再怎麼說,也沒有比想賴帳的客戶更惡劣的了。如果今天是我學藝不精,翻出來的品質不好,被顧客挑三撿四,我或許還會自知理虧,不好意思要這筆錢。但事實上,卻是有人來個「避不見面」,想吃霸王餐。不禁讓我對人心的沉淪一陣長吁短嘆。
舉個例子,曾經有位唸中部某商專日文科的女學生(在此簡稱A女),打電話來找我幫她翻譯日文演講用的稿子,而且趕著要,於是我在留下她的電話(手機和打工地點的電話)之後,便即該趕工。後來稿子依約以E-Mail交給了對方,一切就等對方匯款。本以為就此了事,豈知當晚深夜12點,這位A女打電話來,霹哩叭啦講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,重點是怪我沒有替她標上假名,害她還要自己查漢字怎麼唸。哎~好歹也是個學日文的人,怎麼一點自尊都沒有,這種事竟然可以講得如此理直氣壯。再說,翻譯本來就沒有替人標假名的義務,如果要,是得另外加錢滴。
結果,日子一天一天過去,就是沒看到A女匯款,於是我便打電話去詢問,接著一連串詭異的事件發生了,情節有如殺人事件般錯綜複雜,而我就如同那江戶川柯南一般,逐一抽絲剝繭,總算讓犯人束手就擒!!且聽我娓娓道來。
我先打A女的手機,手機的一頭說道:「哦~我不是A女,這支手機是她轉賣給我的,因為她最近缺錢,所以把這支手機賣給我了。哦~我跟只是普通朋友,不知道她的電話ㄋㄟ,平常也遇不到她。也不知道她住哪裏ㄋㄟ。」
「妳不會就是A女吧?」(因為只通過一次電話,我已經忘了她的聲音…^__^||)
「當然不是啊。拜託,你不是跟她講過電話嗎?怎麼會聽不出來?」(這個時候,她心裏一定在竊笑)
「哦~如果妳有機會遇到A女,請妳轉告她,請她和我聯絡」。
掛上電話後,我強烈懷疑此人就是A女,於是叫我老婆佯裝和信電訊公司(因為A女的手機門號是和信)的客服人員,說有抽獎活動,問她是否為A女本人,她回答是,接下來我們要她留下聯絡電話、住址、目前就讀的學校,假裝是做問卷抽獎,可惜被她含混帶過。但至少從中得知她是刻意躲我。然而,之後我再也無法撥通她的手機,因為她索性關機。那好!我就寄MAIL來曉以大義吧,結果可想而知,當然是石沉大海。
就只剩下一個線索了,打工地點的電話!打去一問,是家冰果店,我前前後後打了不下五次,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樣,一會兒老闆說沒這個人,一會兒店員說她不在,一會兒又說她已經離職了。從中我歸納出幾個結果,1、老闆不是她的家人,而且跟她不熟,甚至不知道這個人。 2、店員與她很熟,和她串供。3、她有可能是其中接電話的某人。
既然如此,我只好從地緣關係下手。為了怕對方不告訴我,於是我又得佯裝道:「老闆,我是朋友託我來妳們店裏買吃的,我只有妳們的電話,不知道你們的店位在哪裏?」。這個謊言掰的有點牽強,但好歹給我查出了他們的位置。原來是在員林。
接下來我便上網用GOOGLE查詢,查員林一帶有哪些學校有日文科。結果真的有這麼一家。於是我便上他們學校的網站,寫信給他們科上的老師,告知其中原委,請他們幫我查明有無這號人物。
既然有了這個籌碼,我就不怕A女不現身。於是我再次寫信給她,告知我所得到的資訊,以及我所要採取的行動──公布她的惡行。這下總算有回音了。
「不好意思,因為我手機賣人了,又不小心砍掉你的信,所以才沒匯錢給你。我沒說不給錢,我好歹也是個大學生,不會那麼沒水準,我以大葉大學學生之名立誓」
好個立誓,妳又不是金田一。短短幾句話,漏洞百出。不小心砍掉我的信,不會再上網去找我的網站,主動和我聯絡嗎?幹嘛說自己是大葉大學的學生,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明明就是某商專的學生,還想誤導我?
自從回了這封信之後,又過了幾天,她還是沒給錢。哎~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。直到某一天,我收到一封來信。原來是那家商專的日文老師來信了。這位老師查出這位同學的事,把她叫去關切了一下,並叫她立即匯款。在此同時,我當天就收到了這筆匯款。並附上一封A女的E-MAIL,信中寫道:「真是不好意思,現在才匯錢給你。至於那篇演講稿,老師看過之後覺得程度太高,所以沒有採用……」。
想一想前因後果,可能是譯稿超出他們的水準,老師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捉刀,所以不予採用。而A女覺得偷雞不著蝕把米,愈想愈不甘心,乾脆心一狠,來個死不認帳,反正那篇演講稿也沒派上用場。
但這是什麼樣的邏輯呢?把別人當白痴耍,這就是新新人類的作風?想到這位十幾來歲的小女生,在和我電話中對質時,可以漫天撒謊還臉不紅氣不喘,唉~不知道現今社會中有多少這種人。
真該慶幸網路發達,可以讓我從中找到線索。如何?是不是很像在玩偵探遊戲呢?不過,這種遊戲,我不喜歡玩,也沒那個力氣玩,實在是太累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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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與譯者之間,理應是相輔相成的關係。但是一來,譯者是靠編輯吃飯,哪天得罪了編輯大人,從此便有斷炊之虞,所以譯者對編輯巴結都來不及了,豈有廢話的份?二來,譯者交稿就像學生交作業,而編輯就像是改作業的老師,這裏寫錯字,那裏翻得不好,大筆一揮,就把譯者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譯文給改了,最後再對這位譯者的功力來個蓋棺論定。
在這樣的關係下,譯者其實是滿吃虧的,難有為自己辯護的餘地。
首先來看譯者與編輯合作的第一步。許多編輯是透過關係來找譯者,比如自己的同學、朋友、或是經由熟人介紹,因為是這層關係,所以就省略了測試譯者功力這一關。若是運氣好,遇到好譯者,編輯就可翹著二郎腿潤稿,若是不幸遇到不甚滿意的譯者,潤稿則幾乎成了重新翻譯。怪就怪編輯自己沒有識人的慧眼。
在選用譯者時懂得審核的編輯,就長眼多了。不過,有沒有審核的能力,也是很令人質疑的一點。像我就曾經去應徵過一家出版社的翻譯,編輯是中文系出身,不懂日文,但她也對我來了一小段現場試譯,巧的是她給的正是我一位朋友的譯作,更巧的是,當時那位朋友就是拿這本書來問我該怎麼翻譯,我還指點了他幾句。結果,我試譯完畢後,這位編輯就當面拿著我朋友的中文譯書來審稿。這時我腦中不禁起了個大問號,要是我們的譯文有所出入,難道就以我那位朋友的譯稿為準?孰是孰非,豈能依這種方式判定?(後來還是錄取了,好在當初指點了那位朋友,好心有好報)
從中可以發現,有不少譯者就是這樣被謀殺掉的。有時翻到文中的某個句子,想到了一個最適合的辭套用了進去,但是翻著翻著,發現到這個句子又出現在其他的地方,而且另有特別的含意,這時只得將就原文的含意,選另一個次之的辭來套用。這種情況最怕的便是編輯斷章取義,直接加以修改,卻忽略了譯者的伏筆。若是改得好,還真該感謝編輯,但偏偏是把對的改成了錯的,卻得讓譯者背負誤譯的罪名。
舉個例子來說,我曾經翻過一句對話,裏頭的甲因為小氣吝嗇,極盡剝削之能事,所以乙看不下去,便罵了他一句「鬼」。這個「鬼」,在日文裏指的是頭上長角的怪物,帶有邪惡之意,至於中文講的「鬼」,則相當於日文裏的「幽靈」。於是我採意譯的方式,將它翻成了「你不是人」。但是好心的編輯卻又把我的心血改回了「你是鬼」。他大概以為我誤譯了,還好心地將替我糾正呢。哎……
行文至此,我得說句公道話,也有不少編輯本身的素養相當高,甚至高於譯者,所以「中上」等級的譯者所翻出來的文章,在編輯的生花妙筆下,頓時便成了「上上」等級的譯作,遇到這種編輯,譯者除了感謝之外,也該感到汗顏,回去多多磨練功力。然而,是否編輯的功力就一定得比譯者高呢?若真是如此,就本末倒置了。雖然在文人相輕的使然下,許多譯者和編輯彼此看不順眼,但我認為,譯者本來就應該掌握住原文的精髓,「信」與「達」是首務,不要老想著要添油加醋,那是編輯的工作。至於編輯,則是該找個忠於原文的譯者,而不是找個「中下」標準的譯者(文筆不錯,但完全違背原文的譯者),然後從「達」和「雅」的觀點來修飾文章,也就是「西阿給」的工作。在這樣的權責區分下,譯者就不會嫌編輯亂改,編輯也就不該罵譯者翻得爛。
話說,翻譯界好像還有一種現象,那就是知名的譯者(比如教授級的人物)所翻出來的文章,編輯都不太敢動。但我實在是不得不說一句,可別把他們寵壞了。像遠藤周作的「深河」這部作品,文中開頭的第一句「やき芋、やき芋、ほかほかのやき芋」,這是一位小販的吆喝聲。我這位老師的翻譯是「烤番薯、烤番薯、燒燙燙的烤番薯」。老實說,我對這句的譯法實在是很感冒。「深河」畢竟是部文學作品,而且又不是台灣文學,翻成這種台灣國語,實在是很不搭調,而且還出現在開宗明義第一章。中規中矩地翻成「烤番薯、烤番薯、熱騰騰的烤番薯」,又有何妨呢?
有時候不禁覺得……標新立異反而適得其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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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信、達、雅」可說是翻譯的圭臬,只要是當翻譯的,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,但是想要三者兼具,卻少有人敢站出來拍胸脯保證。
翻譯時,為了考量這三個因素,得做一番取捨,至於如何取捨,端看譯者本身的堅持和立場。怎麼說呢?
以我個人而言,我認為「信」優於「達」和「雅」。翻譯本來就是要忠於原文,除非是客戶授意你不用執著於原文,可以進行「改寫」,否則都應該在「信」的原則下,盡量去追求「達雅」。
能夠在堅守信的原則下,又能兼顧達雅,自然是表示譯者的火候已至爐火純青的地步,屬於「上上」的標準。
至於能夠忠於原文,真切地傳達出原作的含意,但是文字少了一點優美,這屬於「中上」的標準。有時這種人倒也不是翻不出「達雅」的譯文,只是執著於原文的精準罷了。
接下來是所謂「中下」的標準,也是目前一般較為常見的譯者、出版社最喜歡的類型,不可否認的,他們的文筆的確不錯,翻出來的譯稿,帶有那麼一點詩人的味道。但是外行人看熱鬧,內行人看門道,就中文來說,的確是行雲流水,但以原文來看,卻是「負負得正」,不是將否定句看成了肯定句,就是將部分原文含糊帶過,甚至自編自導、添油加醋。這等粉飾太平的功力,的確不得不讓人佩服。
至於「下下」的標準,就是既看不懂原文,又要硬掰,不僅讀者看不懂,譯者自己恐怕也是「霧煞煞」。不過,只要多加修鍊,「下下」也能夠逐步晉升到「中下」或是「中上」,至於「上上」,則可能要帶那麼一點天分吧。
你問我是哪個標準?我當然是以「上上」為目標,至少也希望能達到「中上」的境界,不想成為「中下」,更怕被人評為「下下」。不過,是什麼標準見人見智,自認是「中上」的水準,卻有可能被評為「下下」。「中下」被捧成了「上上」,更是常見。但可以肯定的是……「下下」絕不會被評為「上上」。
「信、達、雅」三者間的拔河,的確是挺傷腦筋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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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老婆懷孕之後才成為全職日文譯者。當時有幾位朋友任職於出版社,所以我就天真地以為日後不怕沒書可翻了。呵呵…大錯特錯。後來遭遇經濟不景氣,這些出版社都出了狀況,朋友也都紛紛離職,另謀出路去了。而我這些人脈,則又得從頭累積。原本靠翻譯書籍還有不錯的收入,但是經過這場變革,我的收入立刻一落千丈。好在之前夫妻倆還有點積蓄,倒也還不至於馬上有斷炊之虞。不過,想到往後的日子,總是不免愁眉深鎖。
沒書可翻怎麼辦呢?就享受這難得的悠閒吧。那時候我們住基隆,三不五時就帶著身懷六甲的老婆到海邊觀落日、賞浪潮,一來是做好胎教,二來是排解心中的鬱悶。雖然是處於人生中的低潮,但是有這等閒情雅緻,倒也是上班族所求之不得。就像經典日劇「長假」裏的名言,不妨將人生中的低潮,看作是上天所賜的假期吧。欣賞完落日後,我們總不忘去祭祭五臟廟。書上說孕婦該多多補充營養,所以我們常去吃鐵板燒、涮涮鍋,不用花很多錢,卻能得到很大的滿足。因為,老吃我媽那幾道千年不變的家常菜,已吃的我面有菜色……。
羨慕譯者悠哉的生活嗎?那你可就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也。在上班時間遇到街坊鄰居和親戚們,總是引來狐疑的眼光,以為你游手好閒,家裏的長輩也總以為你的時間比別人來得多。一會兒:「和也,開車戴你祖母去看病吧」,一會兒:「和也,載老媽去買個菜吧」,把我當家裏的專屬司機使喚。殊不知我也是為了工作忙得不可開交,試問,如果我是一位上班族,能抽空辦這些事嗎?我的收入不是月薪,是時薪耶!!有時為了這些額外浪費的時間,得晚上加班趕進度,比上班族還忙。不過,在長輩的眼中,只會覺得:「真小氣,幫個小忙也斤斤計較」。可憐的我,實在是百口莫辯啊。
後來孩子出世了,我們搬出去自己住。耳根子是清淨了些,但是我這「疑似過動兒」的兒子,可把我折騰得夠慘了。我老婆這個全職媽咪一人還搞不定,做飯時要我顧一下孩子、上廁所要我顧一下孩子、出門買菜要我哄孩子別讓她哭著找媽咪、擦便便時要我幫忙逮住孩子的四肢以防止他亂踢、洗澡時要我幫忙洗、孩子感冒得開車送去看病(而且一生病就得複診個四、五次)……,整個工作時間被切割成無數個片段。喂喂喂!我這不就裏外都要兼顧了嗎!?
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厲害,既要賺錢,又要幫忙帶孩子。所以囉,白天不足的工作時間,晚上就得加班補回來。曾經有一段時間,我的唯一娛樂就是看晚上的文茜小妹大和新聞駭客,因為我也只有這段時間可以癱在電視機前。
那陣子在開車送孩子去看病時,總是心浮氣躁,心裏想的是我還有一大堆稿子要趕,卻只能在這裏磨蹭。但是看到車窗外晴朗的天空,熙熙攘攘的人潮……,頓時心念一轉。其實,能在這種上班時間坐在車裏閒著,但也不易。就算老子今天不爽,決定在這裏鬼混一天,也沒人管得著我。只是我自己能否捨得下罷了。心念至此,頓時豁然開朗,小子,今天你運氣好,老爸就再多陪你玩個三十分鐘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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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別人翻譯的動力是什麼,不過,我曾聽說有人是為了拯救翻譯市場(肅然起敬,拍拍手)。若真的是以此作為原動力,恐怕不久便會癱在一旁;得找個實際一點的目標來作為動力才行。
我的動力可就實際多了,俗話說「時間就是金錢」,我的座右銘則是「字數就是金錢」。怎麼說呢?翻譯的稿費不外乎是以字數計算,如果一個字0.6元計,則翻完1000個字,便有600元進帳。關鍵是多少時間能翻完這1000個字。如果一個小時便能翻出1000個字,那就等同是600元的時薪,這樣可是媲美主管階級的時薪呢。反之,要是1000個字得花上三、四個小時,那就跟工讀生打工差不多了。
因此,我都是在這樣的原則下坐鎮電腦前,把握字數就是金錢的原則,挑戰主管階級的時薪。因為有這種「遠大」的目標,所以才坐得住;因為不是領固定薪水,所以我沒空打混摸魚;因為國定假日沒薪水可拿,所以假日我也得加班。每當翻得意興闌珊,快失去耐性時,就來個「電腦字數統計」,嘩~已經翻這麼多啦,不錯不錯,可以休息一下,今天的目標就快達成了。反之,要是字數統計的結果不甚滿意,就得告訴自己:「進度落後,得再加把勁」。
其實翻譯既可說是個懶散的工作,也可說是分秒必爭的工作。如果從事翻譯只是想享受那無拘無束的生活,心情不好就跑到外面的星巴克喝咖啡,哪天高興就放自己一天假,這樣的確是有人人稱羨的神仙生活,但荷包鐵定是空空如也,這是可以預見的。試想,別人辛苦地工作一天,儘管其中有不少打混摸魚的時間,但好歹也有八小時的工時,譯者既然已享有彈性的時間,是否該付出更多的工時,才能擁有同樣的薪資呢?如果是錢多、事少、「住家裏」,那人人都要來當翻譯,我大概也不用混了。
時間和字數的掌控,是當翻譯的一大課題。不見得稿費高就一定有賺頭,有時候也會跟作者八字不合,莫名地犯衝,雖然看得懂,但是要翻得順暢,卻得絞盡腦汁,相對地也將時間給拉長。反之,儘管譯稿的稿費低廉(像漫畫),但是翻起來行雲流水,如同打字一般時,倒也還划算。
如果譯者不乏稿源,便可從中做取捨,不過,為了怕拒絕一次,從此斷了這條生路,所以經常得是多頭馬車,同時進行。像我就曾經接過某家音響雜誌的譯稿,其實那不像在翻譯,倒像極了查單字專員(其實也該怪自己沒這方面的專業),每個零件、廠牌名稱,都得逐一查明。偏偏又是一些字典找不到的專有名詞,得上網搜尋,當時又裝不起寬頻,平白多花了許多撥接費,你問我稿費有多高?呵呵…一個字0.3元,比漫畫還少那麼一點,可真是賠本生意。之後,我再也不敢接了,不過,納悶的是,這類的雜誌總會找到同意這種價格的譯者,否則他們早調高稿費了。從這裏可以看出,台灣的翻譯市場真是競爭相當激烈,你不要,後面還一堆人在排隊呢。今天我可以瀟灑地說不,但哪天會不會落魄到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呢?……老實說,我不敢想,若真是那樣,或許我也該看破,不如去當個工讀生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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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和也有自己的翻譯網站,接過各種日文翻譯,內容可說是無奇不有。偶爾也接些日文打字的工作。其實我還蠻喜歡日文打字的,畢竟翻譯是耗神的工作,打字的時候,可以什麼都不想,讓腦子淨空一下,倒也不錯。不過,要是打字的工作太多,又怕翻譯的思路會變遲鈍……。
過去曾為某家大公司的社長做過日文打字的工作,那是社長在日據時代從軍的自傳。照理說,應該不是件苦差事,但是看過社長的字之後…只有一個感覺──「草聖張旭有後了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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